趙青彥坐在閣樓上,手中捧著一本書。
他對書裡的內容感到震撼。
直到此時,他確定自己真的已經穿越了。
但穿越的這個時代,卻十分奇怪。
這幾天他翻閱了這個時代大量歷史書籍,從幾千年前的夏商周開始,到秦王一掃六合統一天下,再到劉邦建立漢朝,隨後分東漢,又有三國、兩晉,南北朝,甚至隋唐。
這一切都按照他所在的那個世界的歷史線在走。直到到了宋朝,一切發生變化了。
准確地來說,是靖康二年,歷史發生了重大的轉折。
他記得他從小學習的歷史,大宋靖康二年,發生了著名的靖康之恥,北宋皇族被俘虜北上,北宋滅亡。
可是,在這個世界,當年金軍兵臨城下,在靖康二年被迫撤軍,隨後宋軍展開了一系列抗金戰術,堪稱神級操作。
岳飛不僅沒有被秦檜害死,接下來數年,大宋還開始對內改制,對外擴張。
向東,征服了日本、高麗。
向北,打到了貝加爾湖。
向西,收回了大唐西域所有領土。
向南,則直接打到了南大陸,控制了馬六甲,無數艦隊揚帆向西,開啟大航海時代。
趙青彥看得是手心冒冷汗。
他快速翻閱著。
火槍、火炮,力學定律、新的度量衡、新的商業組織、新的科學體系、金融體系、司法體系、商業規則。
最後,趙青彥確定,這個世界曾經一定來過一個穿越者。
他穿越到靖康元年或者二年,阻止了靖康恥,給當時的大宋帶去了新的體系,徹底改變了歷史線。
接下來數百年,東方世界在當時的科學體系中開始探索,經歷了數次文化革新,科技爆發,漢人大遷徙,又經歷了政權迭代,才有了現在的世界格局。
此時此刻,距離靖康元年,已經過去663年。
那位在正史上飽受屈辱的靖康皇帝,在這個世界上成了宋成祖。
這些與他過去認知的歷史線完全不同了。
“郎君,王家五郎在外面與官人吵起來了,您快過去看一看。”門口突然傳來佣人的聲音。
“好,我現在就去。”
這個時代的建築雖然還保留著大量傳統東方建築的風格,但建造原材料的突破,幾何學在建築領域的廣泛應用,使得房屋擺脫了對原木的依賴,讓建築更加高大、宏偉。
且玻璃的出現,讓內部更加明亮。
走到樓梯口,就看到下面的大廳的沙發上坐了十幾個人。
每一個人都穿著華貴,舉止端莊。
這個時代的漢人,沒有多少穿西裝的。
漢人建立了強盛的海陸、科技文明,這幾百年來,歐洲都在派人到東方留學,甚至漢服在歐洲,也受到不少上層人士的追捧。
不過這些人穿的漢服,也並非傳統意義上的漢服了。
自從那個穿越者改變歷史線後,隨著商業的蓬勃發展,航海噴發,經濟和新世界對人們的思想影響極大,服裝是思想和文化的體現方式之一。
這個時代的漢服,更加簡約,也更加有活力。
眾人聽聞抬頭望去,看見一個體態柔弱的少年站在上面。
“青彥,你怎麼出來了,回房去歇息吧。”
說話的是趙青彥的父親趙永業,他的語氣很平靜,甚至帶著一絲溫和,但他的臉上卻有掩飾不住的冷酷。
其他人臉上都帶著冷酷,甚至看趙青彥的眼神都充滿了冷漠和鄙夷。
趙青彥一步步走下去,走到趙永業的旁邊坐下。
“趙小郎君,我們在這裡和你父親談的可是正兒八經的事,這不是你能參與得進來的。”
說話的是對面坐著的一個青年,他叫王景瑞,這個人大約十八九歲,穿著一身紫色的長衫,看起來得體文雅。
他手上佩戴了一塊鐘表,這種鐘表是中土江南蘇州府制造。
蘇州府被譽為世界奢侈品中心,這塊表至少需要五十萬文。
外面一個工廠普通工人一個月的工資大概在兩千文左右,不吃不喝,需要250個月,接近21年,才能買得起他手裡那塊表。
王景瑞微笑地看著趙青彥,態度很好,但語氣中的嘲諷毫不掩飾。
“父親,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?”趙青彥問了一句。
“沒有,你先回書房。”趙永業簡單說了一句,便咳嗽起來,但手裡的煙卻沒有停。
趙青彥走過去,拿過他手裡的煙,說道:“身體不好就不要抽了,事情我都聽說了,歐洲人的戰艦開到了離北海城只有百裡不到的位置,您正為此事發愁。”
說完,他看了看周圍的人,說道:“諸位也在商討這件事,是嗎?”
“是啊!”一個微胖的中年人愁眉苦臉地說道,“這幾年,歐洲人勢頭非常猛,他們先是在數十年前,擊敗了朝廷的第一艦隊群,後來勢力不斷東移,聽說他們在湯谷大陸的產業進展神速,獲得了大量的財富。”
這個中年人叫高山,是南大陸出名的商人,聽說他祖上是成祖時代的大紅人高俅。
王景瑞憤怒地拍桌案說道:“還不是朝廷無能!”
趙青彥問道:“歐洲人派來的使者怎麼說?”
高山說道:“他們獅子大開口,要求我們經過凌牙門的船,交出百分之三十的稅!”
“如果不交呢?”
“凌牙門現在的控制權已經在歐洲人手裡,不交我們的船休想過去。”王景瑞冷聲說道,“我說趙小郎君,你什麼都不懂,不要浪費我們的時間了。”
趙青彥問道:“凌牙門之前是誰的?”
“當然是屬於大宋的。”
趙青彥說道:“現在它屬於歐洲人了,那我們就把它奪回來!”
“呵呵。”王景瑞更加不屑一顧地笑起來,“奪回來?這個方案早在兩個前就被南海總督府排除了,因為南海第四、第五艦隊已經集結了所有的兵力,也沒有能保住凌牙門。”
“歐洲人現在是把我們西進的門給堵住了啊!”高山痛苦地哀嚎起來,“我還是孩童的時候,就聽我父親說,我大宋的艦隊,橫行在七海之上,所有國家都按照大宋的規則辦事,這才短短三十年!”
趙永業嘆了口氣說道:“當初朝廷要封鎖牛頓,沒能成功,讓他回了歐洲,歐洲人新一代的戰艦突破超越了我們。”